[艾斯特]女僕們的希望-03





1763年6月第一周 - Day 1 - 晚上十時五十分
家主之宮 - 女主人的家政室


經過無人的走廊,蘇菲亞走入自己那潔淨的房間後,輕輕把女家主的小禮品放在桌面中心處。沒有立即想也不想就拆開的她,收起自己的雙手,只是用目光注視著眼前的小禮物。

相比起辛勤的工作,剛才的一遍話大概才是這份禮品的來由吧?

那究竟會是甚麼呢?

抱著期待的心情,蘇菲亞的右手在雷系魔法的運用下,一層紫電成球形包圍著她的右手。然後蘇菲亞小心地,用右手把禮物外圍的灰塵都一一吸去。那比平常要緩慢得多的動作,只是深怕自己的一個不小心就破壞了內裡的禮物。近距離下,魔法在那發黃的紙張上投下了淡淡的紫色。

終於,灰塵褪去,載著白色手套的指灰開始一一褪開包圍著禮物的層層包裝紙……

隨著粗紙的褪去,從細縫間透出輕柔的藍光讓蘇菲亞的手停下了動作。

因為是近身女僕的關係,蘇菲亞在艾肯斯家中並非沒有看過珍貴的傢俱或者擺設。只是,呈現在眼前的這個座桌夜燈發出的光茫卻讓平日難以平復的感覺都得到了抒緩。

在仔細的觸摸下,夜燈底座下所刻劃的字句,更讓菲娜妮婭夫人的說話在蘇菲亞的腦海之中重現。

是我倒是想你可以嘗試一下和艾斯特相處一下,看看兩人情投意合與否......

不過想當年啊......我也是坐在蘇菲亞的位置,你也對我說了差不多的話呢。

「這是當年洛恩家主送與菲娜妮婭夫人的小禮物……」

回想起一週前,自己剛成為少主的近身女僕就被少主握著了雙手,臉色泛紅的她不禁自言自語道︰

「王子和公主嗎?……」

想到這裡,蘇菲亞也忘掉現在似乎已是女僕的休息時間了。她稍稍檢查一下身上的衣裝,把包裝的粗紙也仔細地叠好在旁,就走出房間打算尋找女僕長查問當年洛恩家主與菲娜妮婭夫人之間的情事。

在仔細的觸摸下,夜燈底座下所刻劃的字句,更讓菲娜妮婭夫人的說話在蘇菲亞的腦海之中重現。

夜燈底座下所刻劃的字句


小菲娜:

懼怕黑暗的小可憐,請不要為了失去的東西哭泣。

這是主人給你的光明,主人我,就是你的所有了。


洛恩字 1688年冬季


蘇菲亞就走出房間打算尋找女僕長查問當年洛恩家主與菲娜妮婭夫人之間的情事。

蘇菲亞回到了家政室外,敲門後得到女僕長的確認,就進去了。

看來女家主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就酖,女僕長就坐在自己的辦公桌那邊,處理著家族的事宜。

「蘇菲亞?回來有甚麼事嗎?為甚麼還不去休息?」女僕長轉過頭來看著進入房間的你。

「啊……」

進入房間,蘇菲亞看到仍在辦公桌上工作的瑟伊妮,就感到自己沒有考慮到女僕長的作息。

「因為在收到菲娜妮婭夫人的禮物後,夜燈上的刻字讓我對當年家主與菲娜妮婭夫人之間的愛情產生了興趣。因為這樣的事,而打擾了女僕長的工作,實在抱歉。」

雖然「公主」是蘇菲亞小時的傷痕,但是只要想到夜燈底下那被細心關懷的字句,蘇菲亞的眼中就閃爍著對那王子公主故事既期分又帶著數分害怕面對現實的憧憬。

「啊,你也有留意到夜燈底盆上的刻字嗎?」瑟伊妮微微地上揚咀角說:「是呢,當年夫人的心裡很不安靈,家主為她造了一個夜燈讓她能夠令心靈安靜下來,就是那個夜燈沒錯。」

瑟伊妮把手上的鋼筆放在她在工作的文件上,拿出在圍裙下內袋的懷錶,用自己的絲質手套輕輕刷走灰塵,看看時間再說:「當年身分卑微,身為近身女僕的女家主,和家主經歷許多波折後,最後共諧連理,是當時的佳話呢。」

瑟伊妮把視線回到你身上:「是一個王子和公主最後快樂地生活的故事呢。但是......在故事中又有幾多個人犧牲了自己的未來和幸福呢?故事中的惡役真的只是兇殘的惡龍和邪惡的女巫嗎?」

「你對家主與菲娜妮婭夫人的愛情產生了興趣是嗎?如果你依照夫人的意思來做,你所自己感受的比我所說的更加實在啊。」瑟伊妮說這番話時失去了笑容。

仔細聽著瑟伊妮的說話時,蘇菲亞也是滿帶著認同地點著頭。當瑟伊妮的目光重新投到自己的身上之時,說話語氣中的異樣卻讓她立時張大了眼睛。蘇菲亞就只能澄清著自己心中所猜想的事,那些家族中人被「尚族皇家」腐蝕了自己心靈,每天都在重覆想著的事……

「女僕長,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雖然奴隸的身份對我來說是一個困擾,但是我並沒有想從少爺身上得到過甚麼,或者自私地要借此洗脫自己奴隸的身份。那樣的事,我自己已在小時體驗過了……」

忍痛著揭開自己的傷疤,不經意地就讓蘇菲亞的語調泛起了一陣悲涼。

「而且,我身上流著的仍然是尚族皇室的正式血統;我不會讓那晳金的髮色添上任何污點的。」

「我對你所說的話並沒有任何異議啊,蘇菲亞。」瑟伊妮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你:「你的希望只屬於你自己,除了你自己,誰也不能改變你,這沒問題。但是.... 希望和現實的差異可以是極大的,我就是在憂心,當你在不能自己的情況之下,你可以貫徹自己的希望?還是會向現實低頭呢?」

她把懷表放回到圍裙的暗袋裡,帶上金絲邊的閱讀眼鏡,繼續處理桌上的事務:「當年家主與菲娜妮婭夫人之間的愛情,就是一個經歷萬般波折後的一個甜美的結果,不過,這個甜美的結果是用別人破滅的幸福和折曲的希望作為養分的果實。而你呢,在剛才你向女家主點頭的那一刻,你已經騎上了同一個在滾動中的輪子上了。剛才你決定點頭,是你自己的希望?還是你向現實低頭了?」

她冷冷的緋紅色眼睛斜看著站在辦公桌旁的你說:「雖然,你現在剛說的所謂"希望",和剛才你點頭時作出的決定是大有出入啊。」

「我不明白……為甚麼幸褔一定就是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蘇菲亞拋開了自己的身份,展露的是那未曾經歷過戀愛的少女所發出的疑問與不解。

「那夜燈上刻劃的字,家主二人結合的結果,不正好就印證著他們都能在眾多的反對聲音中堅持互相信任,互相深愛著對方從而變成終生的伴侶嗎?」

雖然,在方才與女家主的對談中,蘇菲亞的點頭只是認同著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存在。蘇菲亞也知道像家主般的童話在自己身上發生的機會大概與放棄沒有甚麼分別。但是女僕長那堅決的態度,卻引起了蘇菲亞在情緒上的反彈。她只是對女僕長以當年的往事就否定了蘇菲亞自己未來的態度產生了抗拒感……

在瑟伊妮那身為當年家主的近身女僕之一的事實下,她那一口就扼殺了這種可能性存在的口氣,甚至有一瞬間讓蘇菲亞質疑起女僕長所說的話是否只是因為看不起自己奴隸的身份,怕日後婚姻時沾污了艾肯斯家的名聲而言過其實。

只是在蘇菲亞未真正察覺之時,卻再次被自己的開朗而不認輸的性格所衝走。

「我的點頭,只是認同著那個可能性的存在。正如那些做著不耻行徑的族人並不配成為尚族皇家的后人,那些建立在別人幸褔幻滅之上的也不能稱之為幸褔。若身為『奴隸』的我,四年前向現實低頭,那麼女僕長你現在也看不到抱著『尚族皇家后人』希望的蘇菲亞以近身女僕的身份站在你的面前。」

從那語氣以為臉上表情中所透露出來的,已不是一個近身女僕應有的對答了。那大概就是蘇菲亞一直以來無意間對自己皇家正統血脈的執著而樹立了不少嘲笑她奴隸身份的敵人的原因吧?甚至,這句當中那隱含著對家主二人之間愛情或是女僕長說話那二元性的質疑,她也沒有留意……

瑟伊妮再一次將手上的工作停下來,把眼鏡微微向鼻樑下端傾斜,向你碧綠色的眼睛注視著:「你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孩,也有少女一般的善良,而你的身分並沒有令到你有所軟弱起來。如果四年前我沒有在你的眼睛內看到那份堅持和希望,那麼蘇菲亞你現在也不能以『尚族皇家后人』的驕傲堅持著,以近身女僕的身份站在各主人們和我的面前啊。」

瑟伊妮微微的歎息了一下說:「我剛才是在問,當你在不能自己的情況之下,你還可以貫徹自己的希望?還是會向現實低頭?善良的你,如果認為結合的幸褔只是兩個人耕耘的結果,那現實一定會令你感覺悲涼傷痛啊。」

她的語氣續漸變得更加溫和「不過我也聽到你再三確定了自己的堅持,那我也不便多說了。我開始所說的,只是以我自己的經驗來回應你的問題所得出的回答了,而我當然希望你的堅持可以克服所有,不過我只是在擔心你面對現實時會受到痛苦。我所想的,和我所說的就是這樣,別無其他。」

她並沒有對你的不禮貌和衝動作出回應......

「嗯,我會貫徹自己的希望。」

剛以自己過往是怎樣堅持自己的希望來回應著瑟依妮的提題,蘇菲亞再次以確定的語氣回答了女僕長的再次提問。

一邊聽著瑟依妮平心靜氣的說話,蘇菲亞自己也慢慢冷靜下來,更發現為了自己那鎖碎的小事而一再打斷了女僕長的工作,甚至產生爭論。不自覺地抿起嘴的她,偷望了一下時鐘時更讓她出了一身冷汗。

「很感謝女僕長在工作中仍抽空分享了可貴的經驗,休息的時間……」

「是呢,有點可惜現在時間比較晚了,有機會的話我再和你談談吧,我也想在和你的說話中了解你多一點。」瑟依妮開始回到自己的工作。

「早點休息吧蘇菲亞,暫時不要想那麼多了,明天還是工作天啊。」牠向你點一下頭,示意你可以離開了。

「嗯,那我先行離開了。女僕長你也要早些休息。」

蘇菲亞點了點頭,就離開了房間,回去休息了。





最終更新:2010年02月12日 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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