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特]女僕們的希望-05




1763年4月第四周 - 下午一時
家主之宮 - 女主人的家政室


一個月前.....

「這兩位就是將會協助你侍奉艾斯特少主的近身女僕」瑟伊妮向菲娜露說。

菲娜露看上去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女性,異常蒼白的皮膚加上一頭漂亮的漆黑並不是令人注目的地方,而是她那一對像可以看穿別人的心扉的暗紅色眼睛,而虹膜的表面潛藏著發出青藍色光芒的結晶,給人冰冷無情的感覺....

而站在菲娜露面前的是兩名不太熟悉的女僕,或者對菲娜露來說,最主要的當然是主人,其他的所謂女僕只是館的陪襯了......

而這樣的組合也是十分奇怪,一個就是金髮的,身材高挑的尚族精靈,另外一個就是擁有非人的優美儀態的黑髮女性,看樣子應該是幻化成人類的海族。

瑟伊妮亦繼續互相介紹:「左面那一位是蘇菲亞‧依積士,而右面那位是露加,她們本來已經是家族優秀的總務女僕,而現在亦已經接受了侍奉主人的訓練,能力方面你大可以不用擔心。而這邊的是菲娜露.西格.鬼斬,多年侍奉艾斯特少主的近身女僕。大家將會是共事一主的近身女僕們,請務必要好好相處啊。」

「蘇菲亞、露加,很高興認識妳們。」菲娜露向兩位新晉近身女僕鞠了個躬。

「我的名字是菲娜露.西格.鬼斬,以近身女僕的身份侍奉艾斯特主人已有五年多。」

然後,菲娜露開始她長篇大論的自我介紹:

「多年來艾斯特主人身邊的大小事宜,包括公務和起居生活,我都有在旁協助和打點。最近艾斯特主人承擔的責任愈來愈多,公務也愈來愈繁重,只有我一個人,的確有點忙不過來呢。」

「艾斯特主人是位很愛護身邊奴僕的主人,他知道我的工作量多了,便打算找位雜務女僕分擔我的工作量。誰知道女家主還親切得請來兩位新晉近身女僕……這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呢。」

在這瞬間,菲娜露暗紅色的雙瞳彷彿閃現一絲藍光。她在此稍作停頓後,又再繼續未完的話。

「無論如何,今日起你們都會成為奉侍艾斯特主人的近身女僕。身為近身女僕,一舉手一投足都背負著主人的名聲。當總務女僕時,出錯影響的是自身;身為近身女僕,些微錯誤也足以令主人蒙羞。」

「請你們謹記這一點。」菲娜露無表情地用嚴肅的語氣說著。「還有,遇到不明白的地方,記得要問我。」

確認菲娜露的話說完後,在旁的瑟伊妮給了菲娜露一個眼色,示意她要說的應該不止這些。

「唔……忘了請兩位自我介紹呢。」「就由這位……金髮的尚族精靈小姐先開始吧。」

認真地聽著菲娜露的嚴肅說明,蘇菲亞並沒有甚麼不快的感覺。在她的世界之中,朋友和敵人是兩種各自的極端。在她發現這事並非完全是掌握在自己的控制範圍之內時,就只能努力地以友善的態度以面對陌生人,從中去平衡自己那波動的情緒。

「很高興認識你們!我叫蘇菲亞‧依積士,是尚族精靈Aegis家族黑曜紀第五代的長女。」

沒有花巧地以同樣的躬身向菲娜露示禮後,正眼望著那雙暗紅的瞳孔,蘇菲亞收起對那冰藍結晶及鬼斬之名的好奇心,帶著微笑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由奴隸的身份成為女僕,在艾肯斯家工作了四年。」

這個曾在由奴隸身份成為女僕時說出的自我介紹,蘇菲亞曾經迷惑過,但一路走來卻讓她更加清楚了那背後的意義。那兩個身份,就是她的人生。只有面對過去,才能擁有往後的未來。

「最拿手的是泡茶和剪頭髮,希望日後能一同協助艾斯特少爺,請多多指教!」

最後的那句,蘇菲亞不止向著了菲娜露,同時墨綠色的眼珠也轉到了身旁露加的身上。

「看來菲娜露小姐應該是個很嚴謹的人呢…相對的責任心也很重…至於蘇菲亞小姐…應該是個很具生命力的女孩子吧…」露加想著。

一直默默聽著菲娜露的說明,露加開始從她們的言談,去感覺將會成為同事的二人的性格。不過露加這樣想,除了推測她們的性格外,也同時是讓自己緊張的心情找一個分散注意力的方法而已。

聽完蘇菲亞的自我介紹,露加想應該是輪到自己,便說:「菲娜露前輩、蘇菲亞小姐,你們好。我是露加,擅長打掃和照料別人。請大家多多指教呢。」

「唔,蘇菲亞妳是尚族精靈,露加妳……是海族對吧?請問你們種族有沒有甚麼特別習俗或者禁忌之類的?」菲娜露的聲調雖然平淡冰冷,但並沒有歧視和輕蔑的語氣。

「我對尚族精靈和海族的認識不多,為免在主人面前失禮,影響主人的工作,我在安排工作需要知道這些資料。」菲娜露對兩位新晉的近身女僕說。

對於菲娜露及露加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帶有輕視的味道,那已足以讓蘇菲亞在未開口回答菲娜露的問題前已輕輕搖了搖頭。

「沒有特別的習俗或禁忌的。」

回應了問題的她似乎更多地說了一些關於尚族節日的事,希望讓兩位同伴知道︰

「不過,尚族的精靈有三個重要的節日。一月時的雙子女神大祭,是一個宗教節日;七月,血怒慰靈日是尚族紀念逝去的親人和先人的日子,最後還有十月的月下舞會,用以祈求我們的秘法力量得以風調雨順。」

禁忌。

一個將露加心靈貫穿再壓碎的詞語。

自從「那件事」後,露加一直都將自己理解為禁忌:自己的存在本身已經是個禁忌。

雖然露加也知道自己是海妖的身份實在很難掩飾過去,所以無論是什麼人,或應該說什麼種族,一起生活或工作時一定會向自己問及自己族群生活上的禁忌。對於這些表面上很簡單的問題,縱使露加既能預測亦曾被提問過,但依然沒改變對露加感情上的衝擊之事實。

……雖說如此,但無論露加怎樣痛苦,這始終是她個人的事,跟現在照顧新主人的工作並沒有,或應該說不應該聯繫上什麼關係,再者在這個場合將自己的身世說出來只會嚇怕別人。

於是,露加決定強忍心中的痛苦,向面前的兩位新同事

撒謊。

「…其…其實也沒有什麼禁忌啦…也許晚上覺得倦怠時會向主靈祈禱,那時最好不希望被騷擾…只是這種程度而已…所以請菲娜露前輩放心,不會影響到工作的。…嗯,不會的…」

「……這樣就好。」菲娜露向著二人輕輕點頭。雖然今天才剛認識露加,但是她回答時的猶豫,菲娜露輕易地看出來了。不過,菲娜露並不打算深究。

從露加的語氣中,蘇菲亞也聽到了當中的猶豫。將心比己的她向著同齡的露加投以友善的目光。正如當四年的普通女僕時,蘇菲亞過的都是群體間,朋友們的互相協力下完成工作。這點,在身邊仍然充滿著嘲笑的環境下,更讓她有切身的感受。

作為面對露加與菲娜露的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態,能向擁有多年經驗的菲娜露學習好如何稱職當好近身女僕的同時,她也希望與新進的露加一同努力,互相幫忙,以完成手上的工作。

「女僕長,請問有甚麼需要補充?」菲娜露將視線轉向瑟伊妮。

「將會是共事一主的大家,立場和使命也是在於相同的境地,大家要互相扶持,和睦相處。不瘟不火的態度,專心一致的侍奉,成為主人背後的支柱才是女僕們的主要工作,大家請不要忘記女僕契約內的誓詞。」瑟伊妮對大家說:「對以上所說的,大家有沒有甚麼疑問?」

既然安排工作的事項由菲娜露直接負責,蘇菲亞也沒有甚麼疑問了。

「我沒有疑問了!」

露加看到其餘兩人的表情,覺得她們也察覺得到自己的情緒上的動搖,便努力重新整理自己的情感,裝作很有生命力地回應女僕長說:「我沒有問題,請大家多多指教!」

「都沒疑問就好了。」菲露娜再望向女僕長,等待她的發言。


1763年6月第一周 - Day 2 - 早上六時
家主之宮 - 女主人的家政室


一個月後的同一地方.....

......

「真的都沒任何疑問嗎?其實你們,知道甚麼是"勿為損己之驕傲心與使命心之事"嗎?」瑟伊妮的語氣雖然柔和,但是用詞不欠強硬,她坐在她的辦公桌,和在旁站著的三人說,在一個月之前她們在這兒接受女僕長的主命,現在亦在同一地方受到女僕長的質問。

「多年來的訓練和待人接物的經驗並沒有令你們有所長進嗎?莫非,我對你們能力的肯定是錯誤的?蘇菲亞,你認為你成為近身女僕只是僥倖嗎?別人用簡單的不善語句就可以這樣否定了你的成就?」其實,對蘇菲亞不禮貌的人,在紅茶座之後的一星期更加變本加厲,而蘇菲亞並未能妥善處理人們對她的揶揄嘲弄......

「而露加,你認為在眾目睽睽之下安撫一個受到責備的人是體面的事?這樣做的你,是否暗裡認同了責備者的說話了?至少在旁觀者和責備者方看著你的行為也會這樣認為啊。」當然,露加溫柔善良的心亦不會容許蘇菲亞受到這樣的對待,不過,露加她用的方法在某些場地似乎是不適當了。

低著頭的蘇菲亞只是緊緊地抿著嘴,一邊聽著瑟伊妮的教導,腦海中就不禁浮現在紅茶會及以後其他人的冷言冷語。

在紅茶會上,為免引起其他近身女僕與家務組的罵戰,蘇菲亞選擇了離開。但是想不到,那樣的行為,竟被對方理解為示弱的行為。

經歷四年,多少的揶揄蘇菲亞也曾經歷。但是,作為一個普通女僕,那是她一個人的事。怎樣的揶揄,蘇菲亞只需要顧及到自己的感受就可以了。

但是,在成為近身女僕後,她代表的不但是自己,更是代表著少爺艾肯斯的形象。一時之間,在奴隸、尚族皇家精靈的身份下,艾肯斯的近身女僕這個身份的加入,讓好不容易達成的平衡在敏感的蘇菲亞心裡,慢慢被拖垮,失調了。

在揶揄的那刻,她想到的不但是自己的形象,還加上了艾肯斯少爺影子下的無形壓力。

在場的三人,也明顯地發現蘇菲亞晳金的髮絲比加入時變得更加凌亂而短束了……

「我!……我…會加倍注意的…因為這樣而影響了艾肯斯少爺的形象,實在萬分抱歉。」

雖說主角是蘇菲亞,但同時被責備的露加心裡當然不會好受到哪裡去。當時下意識的只關心蘇菲亞的情緒,沒想到反而為她帶來更多的麻煩。露加正為自己的幼稚而後悔。

「…那時候我只一心希望安慰蘇菲亞,沒有考慮到自己身為近身女僕,這樣做會引來不必要的誤會…我為我的考慮不周向主人、女僕長和蘇菲亞致歉。」說罷露加便向女僕長和蘇菲亞行了個90凌的鞠躬禮謝罪。

菲娜露雖然和露加與蘇菲亞平排而立,但是她的卻沒有半點垂頭喪氣,因為她覺得自己不是在被責備的一方。

某程度上,菲娜露早已想到會有這麼被女僕長叫來訓話的一天,只是她沒想到是因為這件事被叫來而己。在一個月前知道露加與蘇菲亞一起成為艾斯特的近身女僕後,即使菲娜露不去特別打聽,不少流言斐語都傳到她的耳邊。

兩名外族的近身女僕,單是這一點已令人可以大做文章,甚至會和郎爾森的兩位人造人近身女僕相題並論。不過,這些都在菲娜露預期之內。超出她想像的是,蘇菲亞這隻尚族精靈,她在大屋裡的風評,看來並不是一般的差。

菲娜露本身也曾有對她不利的流言,但因為她從來都不在意別人的語言,所以不懷好意的人抓不到把柄,流言往往很快終結。

不過,這位新來的蘇菲亞,看來明顯不一樣。

「女僕長叫我們來,不是想聽你們道歉。只會道歉不能解決問題。」菲娜露對蘇菲亞說:「你有想過問題出在哪裡,為甚麼這些流言可以傳得這麼旺盛?妳說的加倍注意,詳細的行動又是怎樣呢?」

「即使你如何道歉,主人因你而受影響的名聲,都是不會就這樣補回來的。」菲娜露用嚴厲的口吻說。

「菲娜露,你真的並未在事件前察覺得到她們的問題嗎?你現在在事後的嚴厲責備也和她們那些不能解決問題的道歉一樣啊。」瑟伊妮也對菲娜露的反應作出質問。

「如果你有認為主人的名聲是這樣重要,為甚麼身為主人身邊最好的近身女僕,經驗和技能也是最尖端的你,並未能注意到後輩的難處而加以幫助?」這是第一次女僕長在眾人面前說菲娜露的不是「誠心誠意侍奉主人的並不只有你一個,菲娜露,你不可以只將所有責任全部負擔在自己身上的,這只會你自己的身體和心力也吃不消,這點你要明白。」

「主人需要的是合作的女僕隊伍,而不是更多麻煩難堪的煩惱。我就在這兒問你們,對我剛才對你們的質問,你們自己有沒有甚麼對策?」

「露加,整件事都是由我而起的,是我向你道歉才是。」

當露加向著自己作出鞠躬之時,蘇菲亞情不自禁地走近露加,用雙手托著了她的手肘。

「在以往,那只是我一個人的問題;所以在無視他們時,被他們所討厭的也只是我而已。」

蘇菲亞輕輕嘆了一口氣,被目光所注視著的兩手不期然地握在了一起︰

「只是現在,每當我想到自己現在是艾斯特少爺的近身女僕時……雖然無視他們的確可以保護自己,但是那樣卻影響了少爺的名聲……我自己卻沒有想到解決的方法……」

「如果是餐桌的禮儀、清潔的方法和侍奉主人的技術,我的經驗當然能夠幫到她們。」「可是現在蘇菲亞的問題,我也沒有相關的經驗。」

對菲娜露來說,任何流言只要等時間過去就會自然消滅,所以她的確沒有太多處理相關問題的經驗。

「要說對策……」菲娜露望向蘇菲亞。「就是相信選擇自己的人。」

遇到有惡意的奴僕對她的出身咄咄相逼時,菲娜露通常只會說兩句話:「選擇我當近身女僕的人﹐是誰?」通常聰明的人,聽到這句後都會收口。對比較愚蠢的人,菲娜露會多說一句:「你是說選擇我的人做錯了嗎?」在菲娜露的記憶中,大部份的人在聽到第二句後,就不會再多作聲。

這就是菲娜露說的「相信選擇自己的人」。

「你可以不相信自己,但你要相信選擇自己的人。」菲娜露認真地說。

(如果被說三道四的是我,我又會怎樣做呢…)

聽到菲娜露的話,露加不其然這樣想。說起來,她其實跟蘇菲亞的處境很相似:大家看來都是被遺棄的人。分別只是名為「奴隸」的蘇菲亞和名為「不祥」的露加。

…不。蘇菲亞面對的也許只是這些閒言閒語,但露加自己面對的卻是同族的追殺。

也許被委派追殺自己的,是昔日很要好的朋友、是那位教授她召喚魔法的長者、是…。

想到這裡,露加不其然地丟下淚來。

「……相信選擇自己的人……」

坦承地從眼中流露出困惑的蘇菲亞慢慢在菲娜露的眼中找到了那一點堅定不移的東西。

喃喃自語地念著這句的她,尖尖的長耳跟隨著腦袋一擺一擺地仔細咀嚼這話中的意思,也沒有留意到在旁的露加竟然在此時暗自垂淚了。

「……相信選擇自己的人……」

本來這句話的對象是蘇菲亞,但同時也在露加心中泛起了漣漪。本來作為被追殺、被自己的群眾認為是禁忌的存在,露加卻在這新天地中獲得了認同,而成為近身女僕。想起來到底是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

安全感,是女性必須的東西,尤其是對露加而言。對好來說,能夠在這裡工作,相對薪金這些東西,更重要的便是獲得自出走後從未沒有的安全感。因此,露加心裡還是非常珍惜現在得來不易的工作崗位。

同樣作為女性,露加想無論是蘇菲亞或是菲娜露也同樣需要這種平安的安全感。特別是蘇菲亞,因為她的出身可能令到她對自己缺乏自信,就算是選擇的人相信她,但這份信任並不是在這裡工作的每個人也能接受,從而不斷去傷害這位近乎是異樣的存在。雖然情感上不太接受,但冷靜下來的露加也認同蘇菲亞必須要有應付這些閒人傷害的能力。而露加一直認為,女性的自信永遠建構在安全感之上。

當晚,露加便下定了決心。

「你們......」菲娜露嘗試讓蘇菲亞了解事件情況和建議作出應有的強硬對應,及後看到蘇菲亞陷入了迷思和在啜泣中的露加的怪異景象,瑟伊妮也不禁用手托著前額地說「這樣下去也不會對事件有任何幫助。這樣吧,你們給自己時間好好的回去想想,如果你在時間內有所領晤的,就來這兒和我分嚮吧,但是如果你們認為沒有和我分嚮的必要就算了。」

瑟伊妮她再看看你們全部人,雖然是這樣無笑容琒表情,但是她也再回到她日常和善的語氣對你們說「請收拾心情回到工作吧,主人需要你們的照顧。」她就示意你們離開了。

現在是早上六時的時間,是時候開始今天的工作了......

她們就回到了侍僕用的通道,利用在內的升降機回到主人房間的樓層,和平常有說有笑的不同,今天這個只有三個人的升降機內,氣氛十分沉重......

「露加……」

雖然蘇菲亞並未立即就能貫徹地體會菲娜露所說的話,但是,在她被瑟伊妮的話語拉回到現實時就看到了露加那黯然落淚的樣子。

似曾相識的畫面在腦海之中浮現著的她,也希望曾開解她的露加也可以得到那樣的溫暖。慢步向前的她,輕輕把露加擁入懷中。

只是不慬有如露加般說出那樣安慰的話,蘇菲亞也就只能輕輕地抱著了露加,沒有哼聲。

「咳唔。」菲娜露發出聲音提醒二人。「要示弱請在晚上單獨在房間的時候。工作時還是這個樣子的話,請你回房間好好休息。」

當晚回到房間後,露加沈澱了下來,心情也冷靜下來,並咀嚼著女僕長和菲娜露的話。

露加對蘇菲亞的擁抱有點吃驚,最初她搞不清楚到底蘇菲亞到底是想安慰自己還是希望從自己處找到安慰。不過從她主動抱自己入懷的動作,她很快的便理解為前者,並且因為被她希望安慰的人反過來安慰自己而感到窩心。不過這種心情很快的便被菲娜露的咳嗽聲打斷。

露加輕輕的解除蘇菲亞的擁抱,以溫柔低肯定的視線望著她說:「蘇菲亞,謝謝你的關心,我沒有問題的。就讓我們一起同心努力照顧主人吧!我跟菲娜露前輩也會一起支持你的,前輩你說對不對?」說罷露加便把臉轉向菲娜露,微笑的望著她。

「沒錯,我和露加也會幫助你。不過你也要把我們的建議聽進去,我們才能幫到你。」菲娜露回應露加的說話。

「我們近身女僕的工作是減輕主人的工作,為主人分憂。艾斯特主人是個細心和善良的人,我們不可以因為自身的問題而令主人煩惱。」菲娜露稍頓片刻,然後繼續她的說話:「……總之,有解決不到的問題和煩惱,可以找我或者露加,再不行就找女僕長。不要打擾主人,也不要打擾其他僕人。」

「嗯!」

很快地從身邊二人的身上得到回應的蘇菲亞,或多或少也感到,在二人的面前自己所堅持的那一套堅強實在有所改進的地方。雖然腦海中浮過會否是因為他們曾經歷過比起「奴隸」和「出賣」更艱辛的事,才成就今天的他們;但是很快,就被重新振作的心情所抺去了。

「相信選擇自己的人,我會和大家一同努力的!」

「很好,那就沉著氣去做吧。」菲娜露回應說。

經過大家互相勉勵和指點,沉重的氣氛也稍為緩和下來了。

大家一行人到達了夢魅宮,幫忙其他女僕和管家早上引光入館內的工作,及把主人的衣服鞋子清潔乾淨,所有東西也做得妥妥當當,這樣就過了一小時多...


1763年6月第一周 - Day 2 - 早上七時半
夢魅宮 - 艾斯特的房間


完成主人起床前的工作後,就是主人起床的時間,房間內的寢室還是十分寒冷,而睡在床上的就是主人艾斯特,但是他的身子就是這樣不安地捲曲著,鬆厚的被子也有一半掉在床下了。

「哎呀哎呀…主人小心會著涼哦。」露加看到捲曲身體的主人和一半掉在地上的被子,便急步步往床邊,把被子重新蓋在艾斯特身上。

在露加忙著為少主重新蓋上被子時,只是身穿著短裙的蘇菲亞更是感到了室內的寒氣。為了讓少主能在起身後得到一些暖意,輕輕把口氣暖和了自己雙手的蘇菲亞立即提起精神開始細心地準備起早餐與溫熱的薑茶。

菲娜露先在一旁觀察二人的行動,然後補充侍奉主人起床還要做的準備工作。

菲娜露準備梳洗用的毛巾和溫水,然後打開窗薕,讓陽光射進房間,提升房間的溫度。

一切準備好後,菲娜露便走到艾斯特的床邊,輕聲叫喚道:
「艾斯特主人,現在已經是起床的時候了。」

早晨的光芒進入艾斯特的房間,他用手背掩著自己的眼睛,然後緩緩地在床上坐起來。「啊..... 已經是早上了。大家早安啊,今天也要麻煩你們了。」他看著大家說

「是呢,菲娜露今天有沒有不適啊?請不要太操勞啊,我也相信露加和蘇菲亞的到來,也可以給你分擔一下工作呢。」他微笑對菲娜露說。

「艾斯特主人早安。」菲娜露也面露微笑地回答艾斯特:「托艾斯特主人的福,我的身體狀態今天也很好。」

「露加和蘇菲亞她們都有各自的長處,當適應了近身女僕的工作要求後,她們應該會是很好的幫手。」菲娜露保持著笑容說。

「艾斯特少爺,早晨啊!」

迎著從窗簾射入的陽光,細心地制弄著少主早食的蘇菲亞以比菲娜露要高的聲量從較遠處喊了一句。手上輕輕地把數片花瓣放上了薑茶的表面。

「早食快弄好的了。」

紅薑茶,以溫室種植的紅薑花,取其辛辣的根部切片以溫水沖泡而成的飲品,奇特之處在於飲品需配以白色無味的紅薑花瓣方能解去根部的辛辣,同時引出花瓣的清香,適合於寒冷的清晨或者深夜飲用,水色枣紅。

由於紅薑花花開期較長,所以一般的平民是沒有機會品嚐的。

「嘻嘻,主人早安哦。」

看到艾斯特坐在床上,露加先將本來蓋在他身上的被子拿開,整齊地放在床邊後,便走到衣櫃附近準備好衣服,等待菲娜露侍奉他梳洗後便弄他更衣。

獲得大家悉心周到的照顧,艾斯特不需花費太多時間就很快準備好今天的一切,讓露加協助梳洗過,吃過蘇菲亞所製作的早點,聽過菲娜露完整無誤的日程簡報,艾斯特的一天就這樣開始了。

「今天也要拜託大家的照顧了,您們為了我勞心勞力,我也不會令大家失望的。」外衣穿好,拿起手杖,艾斯特在出門前,神情就是這樣簡單的無暇圓滑地,就這樣微笑著和他的一眾近身女僕說。

得到菲娜露的專注侍候,蘇菲亞的一心一意,露加的體貼溫柔,艾斯特今天的日程,一定也會像平常一樣的順利。

可是,大家內心的深處,潛藏著未來因果的種子,一個以女僕們內心的希望所培養的,未了的因果。

永遠的過著平靜的每天日常,並不會是他們四個人的結局。

女僕們的希望 - 完




最終更新:2010年02月12日 0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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